Lot 849

未成交

年代：1995年

签名：签名：LUI LIU 95

材质：布面 油画

尺寸：122×91.5 cm.

来源

美国私人收藏家直接得自艺术家本人
美国达拉斯拍卖，2012年10月24日，拍品编号89
现藏者得自上述拍卖

简介

说明：1989年，刘溢以一幅极富争议的《我讲金苹果的故事》参加中国现代艺术大展，名噪一时。1991年移民加拿大后，他逐渐淡出国人视野，转而活跃于北美艺术圈。直到2006年，由于《打麻将的女人》（又名《2008北京》）在纽约艺术博览会上引发的热议和网络的疯狂转载，他再次成为国内艺坛瞩目的对象。刘溢将自己的绘画创作分为“阴”、“阳”、“黑白”、“肖像”四个系列。他曾说 ： “在中国文化中，女性称为‘阴’，男性为‘阳’。所以我的阴阳系列实际上是我的男性和女性系列。” ① 而目前拍场上所见包括《打麻将的女人》在内的作品，大部分属于他的“女性系列”，与之相对应的“男性系列”则数量极少。不同于以传统写实技巧见长的“女性系列”，在“男性系列”中，刘溢希望以概念和符号的方法来揭示观念之间的矛盾。本幅《荒路夜游》（拍品编号849）属于典型的“男性系列”，正是完善理解刘溢艺术世界内在逻辑不可或缺的一环。
一座桥梁 ： 此岸和彼岸，现实与梦想
1983年从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后到1991年去加拿大前，刘溢曾在杂志社画过插图，给《走向末来》丛书当过美编，写了一本《幽默哲学论》，还发表过300多幅漫画。但是对刘溢而言，这些距离他的设想还远，他想要的状态是“以画养画”。 ② 1987年，刘溢画了一张名为《未来人》的油画。画中一个面容扭曲的人，团坐在一块墨绿色的布上，一只不合比例的大手抱着屈膝的右腿。再仔细看，则发现另一只手被画成了脚的形状，而两只脚掌被画成了手掌。这是刘溢第一次在画中表现肢体的错位，不合时宜的怪异感似乎也暗示了他的不安于现状。而这种以手代脚的白日梦场景，在日后逐渐发展成为了他1990年代十分重要的一个作品系列，刘溢曾一度将它命名为“似是而非”（Paradoxism）。 ③ ,br> 到达加拿大后，刘溢经历了身份和环境的一连串转变，从杂志社美编，到加拿大画廊的签约画家，再到自营画廊业者。而在《未来人》的基础上蜕变而来的系列作品，包括《脚的葬礼》（1992）、《亲吻》（1998）、《城里姑娘》（1998）和雕塑《午夜对话》（1998）等，正好与他人生中这一最关键的时期重合，仿佛一座桥梁，连接了他的过去和未来。本幅《荒路夜游》创作于1995年，从时间节点上看，处在承前启后的位置，将整个系列串联了起来。
无表情梦游在超现实的小径
虽然说无论在时空还是语境上，刘溢与活跃于1920年代的超现实主义流派都相距甚远，但他却运用了类似的创作手法，其中最重要的是对梦境和潜意识的发掘。关于梦的重要性，超现实主义的领军人布勒东（André Breton）曾在《超现实主义宣言》中进行过详细的阐述，而刘溢也在自己的书里用了整个章节来“论梦”。他说 ： “对画家有益的白日梦，就是在很少有外界干扰时，实际上是很少有逻辑思维的干扰时，尽量用图像去幻想，让图像生成图像。” ④ 在《荒路夜游》中，刘溢以极为细腻的写实手法描绘出了两个人 — 或者两个有人类躯干的异种 — 一前一后，高举双手，在星空下的小径踏着轻快步伐，他们的双脚像在《未来人》里一样变成了双手，但更令人汗毛耸立的是，两个人的头部也被巨大的手掌代替了。这种错位的结合是超现实主义艺术家所常用的手段，我们可以很轻易地联想到马格利特的名作《强奸》。同样是令人不安的肢体错位，不同的是在马格利特画中，女性的躯干代替了五官。这幅《荒路夜游》所描绘的场景诡异而荒诞，它唤起了观者心中关于噩梦的经验，熟悉而又陌生，真切而又恐怖，想要抽身而又欲罢不能，旁观者与参与者的界限消失了，只剩下梦里古怪而诱人的逻辑。
似是而非的幽默和手的喜剧
手恐怕是最繁忙和富于表现力的人体器官之一，除了劳作还承载了部分沟通的功能。手语、手势或者最不经意的手部动作都能够传达出某种信息，甚至泄露人最隐秘的情感。在《荒路夜游》中，几乎像挑衅一般，手俨然变成了人身上唯一的器官，就连最复杂高级的头脑也被手代替了，完全超乎观者的想象。但奇怪的是，这令人极为不安的画面竟似乎具有某种合理性。走在前面的躯干，穿着裙装向后仰身，项上的左“手”掌心朝天，仿佛在承接着什么；而走在后面的那具身躯，头部被替换为的则是一只右“手”，他们之间显然存在着某种关系。
画中呈现出的荒诞，不由得使人想到刘溢对喜剧的论述 ： “喜剧把所涉及的逻辑归结于变更的可能之中。在开始部分，各种逻辑都是如此的不定型，以至不到全剧揭晓时，甚至看不到都有哪些逻辑线索存活在该喜剧前半场里。” ⑤ 面对《荒路夜游》，乍一看去的不适感，会逐渐被一种似曾相识感取代，但再看下去另一种异样感又会产生，如此循环，使观者总是处于惊异中。这或许就是刘溢所强调的“似是而非”的状态吧。画中的每只手似乎都有自己的表情，而每个表情都难以揣测。舒展的肢体和手指似乎传达出欢快沉醉的情绪，而周围石碑林立仿佛墓园一般的冷寂环境，又增添了一份诡谲不安。
刘溢用滴水不漏的高超写实技巧设计了这样一出“手”的喜剧，沟通了现实与梦境，并在怪诞的表象背后，留下冷峻的幽默，以及秘而不宣的隐喻与象征。
注释
① 可艺 ： 《牧梦人刘溢》，《投资者报》，2012年10月28日
② 徐永林、夏丽 ： 《“贵妃醉酒” — 从梅兰芳的“绝活”到画家刘溢的借用和演绎》，《中国艺术》 2010年01期
③ 刘溢 ： 《旅途问答》，载于《刘溢》，广西美术出版社，1996年10月，第8页。
④ 刘溢 ： 《作品的背后》，人民美术出版社，2012年1月，第133页。
⑤ 同上，第48至49页。